摘要:今年的3月15日是第10个国际社工日。在上海,如今有近600名医务社工在150余家医疗机构为患者及家属解决与疾病相关的社会、经济、家庭、职业和心理等问题。然而,他们也面临着发展的困境:队伍人手的不足、晋升通道的“天花板”。在这个属于他们的节日,医务社工们想告诉社会几句心里话。
如今,“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所谓生物医学模式已遇到了发展的瓶颈,“健康”二字的含义再不仅是疾病的治愈,更来自于心灵的安宁与社会的关爱。谁来给病患们“身心灵社”的全方位关注?在上海,近600名医务社工在默默努力着。
今年是第10个国际社工日。在上海儿童医学中心门诊大厅,本市医务社工界首次在主管部门和多家行业协会的指导下共同举办了一场盛会。
“我们不是志愿者”
谈及医务社工,许多人脑海中会浮现起穿着马甲在医院里为患者提供指路、咨询等服务的一群爱心人士。他们是志愿者吗?市社会工作者协会副会长、上海儿童医学中心党委副书记季庆英为大家解释了这一误区,“医务社工是一群专业人员,他们是可以引导志愿者为患者及家属提供更多优质服务的设计师。”
这一似乎很新鲜的名词,在业内人士看来则实为对一种专业的恢复。早在1921年,北京协和医院就有了医务社工,协助医护人员共同为病患提供心灵层面的辅导。在冷寂了大半个世纪后,对医务社工的呼吁再次从上海发声。
在上海,最早提出医务社工概念的是浦东。1999年底,医务社会工作专业委员会成立,第二年,东方医院、公利医院相继建立了社会工作服务站。2004年,上海儿童医学中心首设由社会工作硕士担任主任的医院社会工作部,并首先接受社会工作专业毕业的学生,沪上首个专业团队就此诞生。
然而,由于社会认知度不高,至2009年,全市仅有5家单位设立了社工岗位和工作部门。2010年,在市政府的全面推动下,医务社会工作方得到大力推进。2012年,市卫生局、民政局、教育局、人社局又率全国之先联合发布了《关于推进医务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实施意见》,明确规定所有医疗机构应该设立社工岗位,至2014年,全市覆盖17个区县的152家医疗机构独立设置了社工部门,配备专业人员将医务社工纳入日常工作。
“药石无医时,让我们来帮助你”
这群医务社工,究竟在院内扮演着怎样的角色?“除了开展日常的家长教育、游戏治疗、哀伤辅导等,他们还需要投入更大精力为重病、临终患者提供精神支持。”季庆英坦言,90%以上的患者来自全国各地,且大多病情复杂,送医时已几近不治的情况时有发生,“如果药石无医,社工们的安抚与支持是陪伴患者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力量。”
“当一个家庭将全部的经济能力与希望寄托于治疗时,噩耗会瞬间摧垮他们,也极易引发医患纠纷。”为此,儿中心在血液肿瘤科与心胸外科专设了社工,他们与重症监护室联动,根据对患儿家属的需求评估提供探视服务。
晶晶(化名)的父亲老徐是贵州一名普通的农民。由于女儿自幼患有先心病,整个家庭承受着不为人知的苦难。终于,老徐东拼西凑集齐了手术费,满怀希望带着晶晶来沪就医。不幸的是,晶晶在手术后出现了严重并发症,生命垂危,随时可能抢救无效离开人世。老徐十分悲愤,认为医院要为晶晶负责。
医生将晶晶家庭转介给社工小李,希望可以通过专业的社工方法帮助患儿家庭理性治疗。通过聊天,小李详细了解了老徐所面临的困境:在个体层面,由于治疗后长期与晶晶分离,老徐的焦虑水平较高,且存在非理性的乐观认知,认为女儿还有好转的希望;在家庭层面,老徐性格内向、不善表达,平日很少参与家庭决策,但在本次治疗中,他作为监护人需要为女儿承担起责任,导致了老徐的窘境;在社会层面,在上海的举目无亲与高昂治疗费用更为老徐增加了无限压力。
通过情绪管理、认知治疗、医疗家庭会议等方式与同理、倾听等专业技巧,老徐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小李又安排了他在重症监护室的探望,虽然看向女儿时,老徐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悲伤,但他终于克服了因悲伤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并主动劝导其他家属,让女儿平静走完了一生。
据了解,由于沪上许多医院接收来自全国的重症患者,在特色科室安排社工进行辅导与干预也成为了弥补现阶段人手不足的高效工作方式,如华山医院的神经外科、市六医院的骨科等都有针对患者及家属的系列活动,缓解患家在疾病面前的焦虑与压力。
“我们期待更完整的职业发展”
不足600名的医务社工,在各自的岗位上付出许多不为人知的努力。每一名社工需要照顾多少患者?在美国波士顿儿童医院,500张床位配备120名医务社工;在我国台湾地区,明确规定了每100张床位需配有1名医务社工,在照顾精神疾病患者、老人与孩子时,比例还应适当增大。然而,即便是在社工发展领域走在全国前列的上海,人数的缺口依旧令人无奈。在第10个国际社工日,市医学会医务社会工作学专科分会主任委员、上海交通大学附属第六人民医院党委书记方秉华呼吁,只有尽快恢复医务社工建制,设立社工专业技术岗位与职称序列,完善解决编制问题,才能真正为医务社工队伍吸引人才、留住人才。
如今,一批来自社会工作专业的优秀学生留在了各大医院,成为了医务社工,然而在职业发展与晋升通道上,“天花板”似乎触手可及:国内尚仅有初级、中级职称的考核,在医院分别为助理社工师、社工师,没有相对应的高级职称序列。“如果一个近40岁的成熟社工还是只有中级职称,他难免不会考虑跳槽或选择其他职业,这对队伍的稳定是有很大影响的。”
据了解,由于社工本身属于福利服务,和医护人员性质不同,不可收费,待遇标准的制定也有一定难操作性,一个与工作价值相匹配的社会地位更显得尤其重要。“社工们处理了医疗问题外的社会关系、家庭关系,很大程度上协助医护人员完成了辅助工作,也提高了医疗效率。”市医院协会医务社会工作与志愿服务工作委员会主任委员、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党委书记耿道颖说,“他们凭借社会责任感与爱心付出,但也希望得到社会的理解与关注。”
来源:中国社工时报